拉薩市之日常。二

擺地攤

　　其實在到拉薩之前已經有擺攤賣明信片的想法，但一直拖到四月十四號才把明信片弄到手。弄到明信片後，也不是馬上就擺攤，起初是去東措找朋友時順便兜售，認識了一個賣畫的胖哥哥和一個湖南妹子，跟著他們跑遍東措的房間。後來又有幾個朋友幫我落力推銷，結果連續好幾天都是跑去東措兜售。

　　一直到四月十九號，那天約了Nelson一起到大昭寺前的步行街擺攤。之後我去東措找了兩個香港人來，這兩個香港人是騎青藏線過來的，只是在唐古拉山遇上大雪，身上衣物不夠，被迫放棄。他們其中一個會扭氣球，帶了很多氣球在身，說本來想送給沿途遇到的小孩子，但結果沒有遇到很多小孩。於是他在我旁邊賣氣球手工，將收入捐給本人。不知是不是高海拔的原故，他在旁邊一直扭，氣球一直爆，而且這裡晚上來散步的小朋友不多，結果只賣了一兩個。他說很抱歉幫不上忙，但我已經很感激他願意幫我，來陪我擺攤。

　　那天擺攤時一個女孩看到我的牌子(其實是紙皮)寫著要騎到法國，跟我說去年在這裡碰到四個香港人也要騎去法國的，我便知道她說的是Bike For Another Choice四子了，真是巧合啊，或許這就是所謂的緣份吧。

　　後來我大部份時間都在平措新樓樓下跟其他員工一起擺攤，第一天生意還不錯，賣了一百多，但愈往後生意愈慘淡，試過一天只賣十幾塊，大概是因為後來比較好的明信片都賣光了，而且我後來擺攤的時候都在寫遊記，沒有很落力地推銷。

　　不過有一天我的營業額破千了，是因為一個姐姐跟我買了幾張明信片，但給了我九百塊，以作鼓勵，還說可以再打錢到我的卡，但我不好意思再收她錢。我主動跟這姐姐合照，問她怎麼稱呼，我說要好好感謝她，她說叫她巴厘島就可以。後來她拜託我到哪裡覺得漂亮便給她寄張明信片，這當然沒問題。在這裡再次感謝巴厘島姐姐。之後還有一個香港大姐跟我買了五張，給我一百塊，還問我錢夠不夠，我說完全足夠了。後來Bobby說我的明信片是史上最貴的明信片。

　　最後幾天因為生意太差開始轉到老平措門口擺。有一晚胃疼過來跟我一起擺攤，他賣他的印度香，我賣我的明信片，但他還是很落力幫我推銷，結果那天生意不錯，賣了幾十塊，我發覺我的明信片是因為有朋友幫我推銷才賣得好，靠我自己肯定極之慘淡。其實賣多少錢都不重要，能跟朋友一起擺攤已經很快樂。後來曲婉過來看我擺攤，胃疼問她哪裡的，她又再堅稱自己是火星人。

　　後來來了一個大叔，問我出來多久了，我說四個月，他便問我出來這麼久有什麼收穫，我說我得到快樂，然後他不斷問我這樣出來玩有什麼意義。之後胃疼便開始跟他爭論，說了很多話，我都忘了，反正那大叔就是不斷說我們要工作，說什麼責任，但當我問他工作有什麼意義時，他沒有回應我。其實是不是每件事都需要這麼講究有什麼意義呢? 所謂意義還不是我們自己作出來自欺欺人的東西，旅遊有什麼意義，工作有什麼意義，到最後其實都是兩個問題，人生有什麼意義，存在有什麼意義，這兩個問題相信你找十個人問十一個都答不出來，所以何必問我呢，我只是個二十歲的少年，太年輕了。最重要是問這問題的那個人也沒有答案，所以結論是什麼呢，就是他想從我這裡得到答案，但很抱歉我不能給你答案，這答案必須你自己去尋找。

　　胃疼提出了一個很有趣的論點，就是人類最終極的責任就是繁衍，最後他不想跟大叔爭論，便著他趕緊回家繁衍。觀乎自然，繁衍確實是地球上所有生命體都在做的一件事，但最後還是一個問題，人類存在有什麼意義呢? 人類也不過是宇宙中的幾粒微塵，有那麼重要嗎? 有什麼能證明我們是必要的存在，證明我們是有存在的意義? 我發覺愈去想有沒有意義便愈接近神經病，所以不再去想。因此，除非你能解答以上的問題，否則不要再問我有什麼意義。

　　好吧，廢話講完，我不知道我這樣做有什麼意義，我只想追尋快樂，感受生命，不是什麼有意義的東西，只是我個人的意向。

　　說回正題，後來胖哥哥回來了，叫我去大昭寺前的步行街擺攤，於是我又回來那裡擺攤。那幾天生意慘淡，有一天我把價格愈喊愈低，最後喊到免費了，竟然還是沒人理我，真是悲哀，我不知是別人以為我開玩笑還是剩下的明信片實在沒有吸引力。盡管生意慘淡，還是堅持擺攤到出發前的第二晚。

　　最後，這次在拉薩擺攤其實沒有為我帶來很多收入，大概只賺了一千多，如果不是巴厘島姐姐和其他多給我錢的人，收入肯定更低。不過這次擺攤確實是個很難得的經驗，收入也是其次，能回本已經滿足了。

(感謝巴厘島姐姐><)

(不要光看不買啊!)